长江以其美丽和富饶,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但是,浩荡的江水也能给人民带来不幸与灾难,尤其在旧中国,长江流域的四大灾害——洪、旱、涝、病(血吸虫)从未间断,其中尤以洪灾为重。1931年长江大水,江汉平原一片汪洋,中下游6个省5000多万亩农田被淹没,2850万人流离失所, 14万人葬身鱼腹。7月初至10月底武汉市内水深2米,马路上可以行船,其惨状可想而知。
长江洪水灾害主要发生在中游的江汉平原一带。这里地势低洼,河道弯曲,排洪不畅,又是多路来水汇合的地方:西有川江,南有洞庭四水,北有汉江。若各条支流同时发生洪灾,在此相遇,则必然酿成长江特大洪水之灾。例如,沙市附近河道的安全泄量为45000立方米/秒,下荆江为 30 000立方米/秒,而1954年武汉市最大洪峰达76 100立方米/秒。如此巨大的洪峰流量,弯曲的荆江河道实在难以宣泄,尤其是荆江河段为“地上河”,一旦漫堤决口,泛滥成灾,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因此才有“万里长江,险在荆江”之说。
长江流域面积广阔,在一般气候情况下,随着雨带的推移,各地暴雨发生时间有先有后。发源于南岭一带的湘江和赣江,汛期3月上旬开始,5月水量最大,7月以后水量大减。6月以后,雨带徘徊在长江干流下游地区,形成梅雨,7月或8月水量最大。四川盆地的河流,汛期一般从6月初开始,10月中旬结束,7、8月份雷雨盛行,洪水最大。发源于秦岭的汉江,汛期开始较迟,大的洪水多发生在9月份。从上述各地洪水发生的时间可以看出,这四方面的洪水,在时间上相互错开,不致于造成特大洪水。但是,当四川的河流和汉江洪水到达长江中下游时,长江河槽及湖泊已被湘赣等捷足先登的支流洪水充满,调蓄能力大减。宜昌以上的洪水虽然来得较迟,但水量很大,约占长江洪水组成的60%,因此“川水”一到,必然对中下游造成一定的威胁。
在特殊气候情况下,若宜昌以上洪水正常,而洞庭、鄱阳水系洪水延迟,两者相遇,随后又有汉江洪水加入,即会形成特大洪水,1931年就是如此。若宜昌以上洪水提前,洞庭、鄱阳水系正常而历时拖长,两者相遇,也能形成特大洪水,1954年就属于此类。
根据历史资料统计,从汉朝到清朝(即公元前206~1911年),长江共发生洪水灾害214次,平均10年一次。但是,在元朝之前平均10多年一次,明朝9年一次,清朝平均5年一次,国民党统治时期平均3年一次。为什么洪水成灾的时间间隙越来越短呢?有其自然原因,也有其社会原因。一方面长江中下游的许多湖泊不断被泥沙淤积,面积变小,水深变浅,调蓄作用日趋减弱。另一方面由于沉积作用,使荆江河段成为“地上河”。年复一年,长江水面与两岸平地的高差越来越大,险情随之增长。新中国成立前的荆江大堤,单薄矮小,鼠穴獾洞比比皆是,险象丛生,防不胜防,造成了“不怕荆江动干戈,只怕荆堤一梦终”的险恶情景。清朝乾隆皇帝在沙市的长江边上建造了一座“镇江塔”,又在大堤险要的地方设置了9只重达万斤的大铁牛,想以此“镇压”洪水。这完全是用封建迷信欺骗愚弄人民。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消除长江的洪涝灾害,中下游人民开展了大规模的治水斗争,对干支流堤防加高加固,并兴建了荆江分洪、杜家台分洪工程和一大批大中型水库,整治了许多湖泊,对弯曲河段进行人
工裁弯取直。这些措施大大提高了长江的泄洪、分洪、蓄洪能力。1954年特大洪水,武汉市的洪水位比1931年的洪水位高1.5米,但荆江大堤巍然不动,武汉市安全无恙。为了战胜将来可能发生的更大洪水,20多年来,荆江两岸大堤又培厚加高,普遍比1954年的最高洪水位还高出1米以上。在险要地段修筑石坝、护面。此外还在大堤两侧植树造林,固土防浪。今日长江大堤,“一堤两条林,堤面一展平”,犹如水上长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