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编辑一份小报,有机会接触到不少老师推荐来的学生“佳作”。这些经老师海选过后发到我邮箱的作文,大多是“模式化”的应试作文,从构思到语言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公式化”或“程式化”的倾向,呈现出一种流水线下“套路化”或“模具化”的形态,令读者很容易产生阅读疲惫,甚至厌倦。这种现象,一方面体现了当下作文教学追求标准化的趋势,但同时暴露出其功利、浮躁、僵化、简单化和创新意识缺乏的流弊。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破除“脸谱化”的作文现状呢?或许,川剧的“变脸”绝招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有益的启示,进一步说,就是在写作的过程中要跳出窠臼,勇于变脸,在语言上以“陌生化”反制“脸谱化”,在观察体验生活的基础上,把“陌生化”语言引入实践操作, 力避“千人一面”,力求“耳目一新”,从而使作文出新出彩出色。
所谓“陌生化”,主要是指语言的陌生化,意指“看似不符合语法规范和逻辑事理却具有较强的艺术表现力的语言,这些语言不受习见的语法规范的限制和束缚,给人以新颖、强烈的审美刺激,具有独特的表意功能。”知名作家刘亮程的散文所以引人入胜,陌生化语言的成功运用是一个重要因素。
限于篇幅,这里仅简略介绍语言“陌生化”的几个常见类型:
1.名词并置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九个名词、九种不同的景物并置,“蒙太奇”的笔法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入深秋时节。)
2.反常搭配
蛙声在故乡的田野里/长势良好
(主谓反常搭配)
夏也荷过了/秋也蝉过了/今日适逢小雪(“夏”与“荷”、“秋”与“蝉”反常搭配)
我是你河边破旧的老水车,/千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纺”与“疲惫的歌”动宾反常搭配)
根须扎进《诗经》/伸出一枝枝唐诗/一叶叶宋词/柔风的唇 轻吟/押声声 柳韵依依(附加成分与中心语反常搭配,不以常见的“首”、“阙”而以“枝枝”“叶叶”来量化“唐诗”“宋词”)
3.词语交互错位
云飘在水中/帆飞在天上 (“云”与“帆”交互错位,逼真地表现了水天一色的壮阔意境。)
4.拟人
桥一跃,便到了对岸。
招呼也不打一声,夏天便拥着一团火,横冲直撞而来。
5.悖理
收罢秋,山瘦,河肥;村子在涨起来,巷道却窄下去。
黑暗拥了过来,像饥饿的狼群。
一朵朵鲜花染红了春天的三月。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
赘言一句,“语言陌生化”要找准独创性和可理解性的契合点,不能为追求“陌生化”,而使文句离奇,以至于不可理喻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