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按照法律进行。拉比穿着一身旧了的缎上衣,写了结婚契约, 叫新娘和新郎碰一碰他的手帕,作为同意的表示。拉比又把笔尖在便 帽上擦了擦。有几个看门的撑起了华盖(他们是从街上叫来凑足人数 的)o菲谢尔森博士穿上一件:白袍子,它向人提醒他死亡的那天,而多 比遵照习俗的规定,绕着他走了七圈。编带形蜡烛射出的光芒在墙上· 摇曳,黑影幢幢。把酒倒进了酒杯之后,拉比用悲伤的旋律唱了祝福 歌。多比只发出了一声叫喊。其他的妇女们掏出了桃花手绢儿,拿在 手里,站着做鬼脸。……观在,给新娘戴上结婚戒指的时侯到了,可是新 郎的手开始发抖,想要把戒指套在多比的食指上可费了好人劲。按照 习俗,接下来是要弄碎一只玻璃酒杯,可是菲谢尔森博士踢了几脚还是 没把那玻璃酒杯踩碎。女孩子们低下了头,开心地你拧我一把,我拧 你一把,发出格格的笑声。最后还是由一个学徒用脚跟把酒杯踩个粉 碎。连拉比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美]辛格,《市场街的斯宾诺莎》 《辛格短篇小说集》第42一43页)
新郎在房间中央很起劲地跳着舞,—曲接着一曲,一刻不停地直跳 到精疲力尽为止。卡杜什卡——她是多么美啊I——身子.软得象条 蛇;头上的花冠松散了,垂在脸上,但是这与她的风情甚至也很相称。 她有时挣脱新郎的手,摇晃着两条大腿,开始在新郎面前跳舞,有时她 又象旋风一般打转,使得她头上的花冠也随着打起转来,使那花冠上垂 下来的花梢拂到在她近旁的人的脸上。她转着,转着,后来突然钻到跳 舞的人群中去了。新郎跟在她后面,有时追上她,有时又把她放走,他象 山羊般跳起来,两只手往靴子上一拍,接着就伸开双手,好象想去拥抱 她似的,跟在她后面狂奔,他边跑边唱: 我是个大老爷,在自己的田庄, 这个美人儿是我的郁金香。 他不时把口袋里的钱币弄得铿锵作响,要不,就拿出两个塔列尔往 空中高高一抛,再伸手将它们接住,扔给几个吉普赛乐师。 “喂,吉普赛人!这还不是最后的赏赐!你们懂吗?”([甸]米克 沙特;《奇婚记》第261—282页)
他抽出先前藏在靴靴中的红纸裹着的筷子。他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他仰起头看。他有点胆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气把新娘头上那张盖头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张帕子,把它搭在床檐上。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新娘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他的眼前只有一些摇晃的珠串和一张粉脸,可是他却不知道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他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说:“新娘子高得多"。 (巴金:《秋》第239页)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三马拉的胶皮轱辘车当中,身上穿着红棉袄,下边是青缎子棉裤,脚上穿着新的红缎子绣花鞋子,头上戴朵红绒花,后头跟着一辆车,坐着两个吹鼓手,四个老爷子和两个媒人。马的笼头上 和车老板的大鞭上,都挂着红布条子。 车子进到郭全海的新家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日头卡山了。新 娘的车停在大门外。小嘎们都围拢去,妇女们和男子也跟着上来,他们 瞅着头戴红花,身穿红棉袄的刘桂兰,好象从来不认识似的。刘桂兰低 着头,脸庞红了。这红棉袄是分的果实,原来太肥,刘桂兰花一夜工夫, 改得十分合身,妇女们议论着她的容貌和打扮……(周立波:《暴风骤雨》第460页)
不一会儿,曼古看见远处有许多火把,时常有手的黑影,从漆黑的 罐子里取油,然后移向火把。在娶亲行列的前头,走着全区最著名的乐 队。两面鼓上飘着长长的绸条,挂着用珠子和贝壳做的装饰;两支笛子 的铜管在火把的晃动的亮光下闪出一道一道的金光;维那琴十分别致 地装饰着深黄色的穗子。乐队后面是一群骑马的人,他们包头上的漂 亮羽饰真象孔雀开屏一样美丽。骑马人的小胡子修得整整齐齐,胡子 尖傲慢地向上竖着。落在后面的人,狠狠地用脚后跟磕打他们那半死 不活的瘦马的肋骨,企图叫马跳舞,或至少扬起那总是耷拉着、对什么 都表示不满的脑袋。有几个骑马的人,刺踢自己的鞍辔齐全、打扮漂亮 的马,马一跳动,险些儿摔下鞍子,他们大喊几声,企图博得周围的人同 情。紧跟着马队后面,庄重地走着四只大象,大象的头、脖子、胸和四肢 上拴着一串一串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在象背上搭起的轿子上, 坐着一群美丽的乡村姑娘,她们羞羞答答,彼此紧紧地靠着。姑娘们的 双颊绯红,耷拉在耳下的坠子闪出彩虹般的各种颜色。阵阵的急风吹 散了她们的披肩和头巾,她们迎风而行,真象在人间会过情郎后而急急 地飞返天宫的仙女。……在娶亲行列的末尾,是一些徒步的士兵。他 们的衣服沙沙作响,散发出迷人的香味——在这个区里,当兵的所能赠 给姑娘们、并取得她们好感的最好的礼物,就是香水。([巴基斯坦] 卡斯米:《窃盗》 《艾.纳,卡斯来短篇小说集》第70—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