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化地带、文化区域和文化区
第一节 文化地带--中国的例子
一、温带草原游牧文化地带
这个地带在我国西北部的广大草原带,由大兴安岭以西,经阴山、贺兰山、祁连山,连入西藏高原。广大西北区因农业生产不利,以游牧为主要生产活动,导至房屋不固定,经常逐水草而居,人口稀少。这就影响到他们的社会结构。世界上这片干旱草原区一直连入中亚、西亚、东欧地区,可称为欧亚草原文化地带。
在细石器时代,骑射之俗已成(从细石器中多种箭头即可说明),《史记·匈奴列传》称:“(部落)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如《史记·王帝本纪》中所说:“黄帝北逐荤粥。”荤粥即狁,周时即南侵周室。《诗经·出车》云:“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人名),狁于襄(被逐之意)。”进入铁器时代,《史记》称草原游牧民族为匈奴了。计在前3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匈奴墓中已大量出土刀、镞、剑、马嚼、镰、铧、铁炉等。据《史记·匈奴列传》记即“自淳维以至头曼(君长名)千有余岁。”淳维是汉人北奔成游牧民族。因《史记索隐》云:“淳维以殷时奔北边。”又云:“夏桀无道,汤放之鸣条,三年而死。其子獯粥妻桀之众妾,避居北野,随畜移徙,中国谓之匈奴。”匈奴其时情况见《匈奴列传》所述。即:
“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駞、驴、驘(驴牡马牝杂交子)、駃騠(北狄骏马)、騊駼(野马)、騿騱(野马)。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
在这种风俗下,战争略夺成为匈奴南下侵略汉族农民财物、人口的经常行动。“万里长城”即为蒙汉分界的标志。也是草原和农业地带的分界标志。匈奴受汉族的攻击,东汉以后,即沿这片大草原区西迁。有迁乌孙(今葱岭(帕米尔高原)西中亚地方),有迁康居(今哈萨克斯坦),最后,于5世纪时迁至匈牙利[据法人德基涅(G·Degnignes)、洪钧等]。留居漠北的匈奴则后来成为鲜卑。匈奴、鲜卑之后为柔然,柔然之后兴起的蒙古人为鞑靼人,即14世纪伊儿汗国史家拉施特《史集》中的“塔塔尔”人。全部突厥人部落也称为鞑靼人了。蒙古人即为其中的一个部落,祖先原居“额尔古涅·昆”,即今额尔古纳河。其王族称“蒙兀室韦”,转音成今“蒙古”乃是后来之事。
蒙古人西迁在大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中争逐,一如新疆天山北面突厥部落兴起于柔然部落中一样。在封建国家建立后,摆脱血缘关系的束缚,铁木真统一了蒙古,被各部尊称为成吉思汗。1271年改蒙古国号为“元”,并把欧亚温带草原区建成蒙古人统治下的国家,如:
(1)钦察汗国。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封地,西到多瑙河下游,东到额尔齐斯河,南达高加索,北到俄罗斯保加尔。1480年亡。
(2)察合台汗国。成吉思汗次子封地。中亚阿姆河以东,天山南北路地。1370年亡。
(3)窝润台汗国。成吉思汗三子窝润台封地。巴尔喀什湖以东,1310年并入察合台汗国。
(4)伊儿汗国。蒙哥汗弟旭烈兀西征伊朗各地建。与上三国合称“四大汗国”。
这四国大致是沿欧亚大草原的农牧地区而发展起来,为世界史上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