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好像一个站台,承载着生命与青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轻快,溢满欢欣;去,沉重,附着离愁。而我,只是一个过客……
说不清背包背在肩头,心中是何种的异样。抑或是轻松,抑或是烦恼。理应做得比呼吸更为轻描淡写,却总解不开那深锁眉间的焦虑。应该毅然决然地乘上下一班列车,还是要返身买上一张回程票?火车的轰鸣交织着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已愈来愈近,独自一人在路灯下踱步,待轰鸣渐弱渐止,才发现自己正可笑地挤在这来与去的两班列车间,只一念便可以决定下一眼的风景。左,是未知与新奇;右,是已知与熟识。在激情与没落的冰火两重天之间,身后的泪与痛,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希望之火时隐时现,似真似幻。最终,远行者踏上了那班驶向未知的车。甚至眼角余留的光线丝毫没有施舍给右边那痴痴等待自己的过去,那些曾经的年少轻狂,在泪水中笑得响亮,在风雨中也可以喊得很嘹亮。
既来之,则安之。空荡荡的车厢,冷冰冰的座位,大开的窗,呼啸的风。窗外是寂静的夜,皎洁的月,三五点萤火,七八片星光,一声虫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夜很清静,有香味,是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舒服。窗内,车厢里,静得很。孩子睡了,在娘身上的斗篷里,斗篷是绒做的,软,舒适。男的不修边幅,脚撂在桌上,呼呼地睡去,醒来时抽烟,火星像萤火忽明忽暗。
车厢顶上的灯罩子像乡下吃饭用的大瓷碗,浅浅的灯光晃晃悠悠,看着头昏眼乱。过道上摆着好些篮子,准是那些乡下女人一出远门去探亲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一筐土鸡蛋,那乡下女人特有的味儿,看着淳朴亲切。这一路还好,兴许是这夜太深,兴许是那土烟味儿太呛太浓,熏得车厢里不舒服。我赶紧开窗透气,吹着风,便落下心里一块石头。
觉得肩膀一阵阵疼痛,酸酸的,这才觉得自己蠢,上了车坐了这么久还没把包放下。这包里装满这一路的感触,足可以让一个孩子的心长大。
一阵倦意笼上心头,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待曙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天就亮了,又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