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言获得诺贝尔奖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时,我唯独记牢了他感言里的这一句——
“当众人都哭时,应当允许有的人不哭。”
想到在这个时代,隐藏在光速发展的物质世界背后的是人们愈来愈死板与僵硬的面孔,所有人都走一样的路,说类似的话,皆被所谓时尚牵着鼻子走,别人笑他也笑,众人哭他亦哭。我们中的一部分,不再是纯粹的个体的“人”,而是千篇一律的机器、牵线木偶、复读机、应声虫。
依稀记得遥远年代的一群人,当众人都随着世俗浪潮的裹挟顺流而去时,他们偏偏选择逆舟。在崇山峻岭之间,烹茶煮酒,落花围棋,梅妻鹤子,偃仰啸歌,好不风流。风流的不是人,而是这种“不哭”的态度。在世人皆沉溺于琐事,凝滞于俗务时,他们不甘随波逐流。而是追寻内心玉洁冰清的理想,何等不易,又何等从容!
有这么一句话,人人烂熟于心,却又无法做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布鲁诺做到了,在漫天火光中用生命扭转了宇宙的方向;维纳斯做到了,用残缺的美震撼了无数心灵;四杰做到了,将束于亭台楼阁的心灵放飞到了万里山河,沙场塞漠——是的,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救世主,与其在世俗洪流中苟延残喘,碌碌无为,不如将梦想与信念悬于九天苍穹之上,让其光芒胜于万丈青阳;走自己的路,这是一条光荣的荆棘路,你须得孤身一人踏上漫漫征途,披荆斩棘,餐风饮露;走自己的路,这个表象喧嚣的世界实已沉寂太久,等待我们一声呼唤,一曲高歌,去改变,去更新,去创造;走自己的路,我是我的朝圣者!
茫茫人海之中,众生如何,他人怎样,皆不过是生活某处倏忽的表情,人潮散去,传道者依旧是传道者,追梦人依旧是追梦人,如我们听着查拉图斯特拉的箴言,迎着苏格拉底的目光,坚定且从容地走下去,你且随波,我且溯游。
在众人迷茫而冷漠的眼泪里,我不哭。
我有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