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书店出来时常会看到一些行乞的人,有的是老妇人,戴着头巾,拄着棍,拿着罐,干枯的手仿佛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还有的人,穿着破旧的军大衣,畏缩在墙角,拉着二胡,嘶瑟的声音仿佛凄楚的冷风。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我总会拿出几枚硬币放进他们的领地,堆砌他们的希望;有时即使知道他们是骗子,但他们卑微乞讨的眼神总会触碰到我内心深处的柔软。
几个月前,我去了趟杭州,坐着地铁穿梭在杭州的繁华与喧闹中,车厢总是显得那么沉闷,除了些许的嘈杂声,其他的似乎凝固了起来。突然间,拥挤的人群有些骚动,我注意到有个人朝我的方向挤来,她衣衫老旧,面色暗淡,但深陷在脸庞上的眼睛里透露出善意的精明。她手里拿着卡片,逢人便递,而车厢里的人见状,有的将头转向车窗外,熟视无睹;有的头也不抬,专心玩着自己的手机;有的干脆厌烦地手一摆将其打发。而她面对这些冷漠,表现出异常的平静,继续穿行下去,不断将卡片递给下一个。
不一会儿,她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把卡片递给了我,我拿着卡片仔细打量着,只见残旧的卡片上写印着“残疾人协会”、“奉献爱心”等字,卡片背后的大体内容就是让我花15元钱买一个小手工制作。我看了看周围冷漠的人们,又看了看卡片,再看了看发卡片的人,内心非常矛盾,或是怀疑和谨慎,或是怜悯和给予。其实这样变相的乞怜已经让我见怪不怪了,但内心的挣扎还是让我无法抉择。我为难地抬头看了看她,四目相对,她清澈纯洁的眼神打消了我所有的顾虑。我微笑地将钱递给了她,她也面若桃花般地含笑点头。而这时,周围精明的人群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而我还是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听我的歌。
不必说这些乞怜人是否真的可怜,也不必说“假高贵”的冷漠。如果他们真的身残,我们也就算聊表了心意;如果他们身心不残,有一天能够幡然悔悟,自食其力,岂不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