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下午,月河街区人头攒动。这条老街,不仅有许多现代工艺品,还有许多艺人,在这里传承看那些几乎绝迹的民间工艺。
街区一角,围了许多人,走近一看,中间只有一个人、一个炉子、一把竹签。
那人气质沉稳,不多言语,只是一手拿一只大勺,舀一勺热炉上的,锅中刚化开的晶莹糖水,均匀地洒在烤热了的大理石板上。
手一挥,勺一抹,竹签一点,花纹一雕,若隐若现的图案便清晰起来了,明亮起来了,浮现在人们眼前,围观的人都啧啧称奇。
“看,那是一只小兔!”
“嘿,做得还真像!”
“妈妈,我要那只凤凰!”
真的,不论是飞禽走兽的姿态,还是龙飞凤舞的神韵,他都只用臂的微颤、指的轻点、掌的柔抚,制作得栩栩如生,我不禁对他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看了许久,我准备离开了,为了尊重他的劳动成果,我买了一只“凤凰”,刚走不远,只听一个孩子对妈妈说:“你看那人给我做的龙多好看啊!”
那位母亲微笑着点点头。
“我长大之后也要做这个。”那孩子又说。那位母亲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消失了,顿时脸上阴云密布,“你胡说什么,那是书读不出来的人才干的事,你如果大学考不上就像他一样在街上卖艺吧!”
孩子被吓坏了。
我也被惊呆了。
什么传统文化,民间工艺?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实生活与金钱的抗争下是如此不堪一击?
我回头看去,那人还在那边低头熬糖,绘图,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阳光渐渐地移向他所在的位置,头上的汗珠与黝黑的皮肤,一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动作依然沉稳,手法依旧熟练,围观的人还是很多,有人赞叹,有人欷歔。
望着他执著的双眸,坚毅的脸庞,我似乎明白了,他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他问心无愧;艺术在他心中,他依旧会坚守这个传承民间工艺的岗位。
依然人头攒动,依旧一个人、一个炉子、一把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