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移动其实是缓慢而单调的,
是一种来自八荒四合的声音,
毫无边际地铺展着无言的空寂,
而生命的曲折竟然如此低抑纠缠,
诉说着一场古老的情绪。 ——席慕容
一个男人叫星贤,一个女人叫恩澍。开始的时候他们互相怀疑,后来他们彼此欣赏,再后来星贤爱上了恩淑,最后星贤为了恩淑死去。
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角落,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相似或相同的故事上演。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星贤生活在1997年,而恩澍则来自1999年。
请不要用所谓的科学去试图解释这一切吧,也不要怀疑这是否真实或合理,只要相信真的有过这样两个人,他们曾经为了爱而欢乐痛苦。恩淑说过:“爱来的方式不同,却殊途同归。”
时间一定有地方褶曲了,否则他们不会相识。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站在同一棵树下从同一个邮箱中取出彼此的信件或小礼物,脸上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们之间的唯一距离是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两年。
他们曾经相见,在1998年。但对于那一年的恩澍来说,星贤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意义。她对着他大笑,那是因为星贤带着的本是自己送给他的耳套实在滑稽;她在他面前和自己的男友谈论晚上去哪里吃饭,星贤眼中的渴望和激动只能让她感到诧异。最后的一次见面隔着落地玻璃,咖啡馆里的恩澍看着马路上被车撞倒的星贤,恩澍手中滑落的是鲜红的饮料,星贤身下流淌的是鲜红的血液。
他们最终错过,当知道那是爱时已经太迟,爱到终时总是泪。“我还以为爱就是永恒的幸福。”恩澍这样说,她还说“我们倍受折磨,是因为爱情继续,不是因为爱情消失。”星贤回答道:“爱过而失去总比完全没爱过好。”恩澍是爱过的,她一直爱着已经离她远去的男友,星贤也是爱过的,他一直爱着本不该相识的恩淑。
那间他们都曾经居住过的小屋,星贤给它起了个名字叫“Il mare",在意大利语中,这个词的意思是“大海”。他和恩澍之间确实隔着重重的海浪,任谁也无法逾越。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他们都想让对方快乐一点,于是星贤按照恩澍的指点来到游乐场,在一口气喝光一罐啤酒后坐上过山车;恩澍走上一条布满落叶的大道,在路边的一家小店里喝到了星贤留在那里指定2000年才能开封的葡萄酒。只是独自回来的时候,都感到有些孤单。
那只名叫“可乐”的狗,曾随着星贤在海边奔跑,也曾在恩澍落泪时伏在她的脚边。它会不会在有的时候感到恍惚?“可乐”这个名字是恩澍起的,而最开始这样叫它的却是星贤。他们就这样互相交错着,从那个红色的信箱中不断感受彼此的气息,直到时间在那鲜红色的一刻停止不前。
如果时间流转,恩澍是否还会让星贤帮忙阻止她和男友那无可避免的分手?没有这个请求,星贤就不会从世界上消失,可那样恩澍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早已爱上星贤。一切都已太晚,恩澍说的没错:爱来的方式不同,却殊途同归。
星贤没有看到恩澍的最后一封信,那时他脑海中所想到的也许只是两年后为恩澍在济州岛建造的小小宫殿。他的梦想最终实现,在他们曾经相约见面的地方,一栋红墙绿瓦的小屋正在兴建。恩澍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一份爱。
恩澍又一次见到了星贤,在那间名叫Il mare的房屋前,在那长长的甬道上。她开口问道:“你是谁?”星贤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那是恩澍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你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不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这一切......” 清凉的海风中,他们相视而笑,可乐在他们脚下欢快地转着圈子。
可谁都知道,他们必须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