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乡村,白屋红瓦,有着斑驳的旧影,朴素有勤劳的人们在傍晚农闲,围在小院唠着家常。
小时候在乡下的老屋度过了意趣的童年,每天跑到离奶奶家不远的小土坡,像个将军似的俯览四方,和表哥争先恐后地比个高低。“哎——”冲着自家的老屋尽情地倾吐心中驱不散的兴奋:“哎——你好——”这是还在编狗尾巴草、吹蒲公英的年纪,老屋已经许久未归了。
“到了”。爸爸简单地催促令我意识到我已到了老屋门前,奶奶、姑姑早已等在了门口,“真是好久没来啦,快进屋——把包给我吧!”他们黝黑的脸,憨实的笑,给人一种真正的温暖。我觉得心也安定了。
饭后,我漫步在熟悉又陌生的乡间小径,一个个屋楼掩映在一片片绿色中,或稀稀落落几小栋,或密密麻麻一大片,寂静安详。那白灰的瓦房,没有高墙的院落,正是农村的本色,跟儿时的一样。我似乎逆着光看到了年幼的我毫不顾忌地跑在这儿追着大母鸡,看见了表哥狡猾地翻过了篱墙摘石榴吃。我哑然一笑,调皮的我们呐!心里却泛着想念与酸涩。
再次登上了小土坡,仔细地览着乡村的四周,我看到了耕作的人们,脖上挂一条白巾,反复耕耘。金色的麦穗、绿色的田野,便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啊。看得见、摸得到,真实在。我听到了虫鸣鸟叫,大黄狗的欢腾声,家里来客人呢,我也变得轻松了。心里也畅快了,想要喊出声。我把手握成喇叭:“哎——我回来了——你听见了吗——”我热泪盈眶。我爱这土地,爱这乡村,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虽然,我分明看到了不懂事的孩子疯跑撞到了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也听见了老婆婆难听的叫骂,但是我更听见了老婆婆最后一句对孩子的叮嘱“别摔着”。
要经历许久才会明白我们的虚弱来自何方,来自漂泊的内心,淡漠的人群,而乡村的质朴让我无助的内心找到了土壤。
到离开的时候了,我握紧拳头看着我的乡村远去,它在后视镜中倒退,我却在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再见,再见,我还会回来的”,我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依稀中我分明听到那来自悠长悠长时光的回音:“等你”。
我知道,乡村给我的回音会终生流淌在岁月里,流淌在青春里,流淌在我的血液里,永不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