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洲,目前对和平最大的威胁在萨尔瓦多。如果该国政府开始倒台,美国就会处于深深卷入而无法脱身的危险境地。对苏联人有诱惑力的事情是纵容古巴卷入进去,并把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拖入这场混战。多米诺理论家可能看到连锁反应会直接波及墨西哥和里奥格朗德。从爆发大战的角度看,如果说在波斯湾地区美国在后勤方面处于不利地位,那么苏联在美国的领海内,面对世界上最令人生畏的海军,竟敢冒险深入加勒比海,那是愚笨的。假如这一地区的战争升级,显然美国可能迅速切断古巴的水路,并轻而易举地控制补给线。
唯一能够直接威胁美国在美洲的防务的力量是苏联。它的340艘潜艇中的一部分可以通过加勒比海的水域到达导弹打击距离之内,该水域里的岛屿可提供掩藏地,以躲避监视。显然,再用部队登陆实施常规的进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使从古巴的基地出发,发起进攻也是如此。从全球角度看,加勒比海不再象上个世纪那样起着关键的作用。巴拿马运河也不再具有任何现实的军事意义。它在贸易上的潜在重要性巳经减少,因为世界贸易对它采取绕道而行的样式。美国与欧洲的大部分贸易通过大西洋或海湾地区的港口进行。亚洲和欧洲绕过好望角和穿过苏伊士运河进行贸易。美国与亚洲的往来大多经由太平洋沿岸。美国西海岸各州人口的增长已超过限度,足以维持其本身的制造业部门,从而降低了从美国东北部和人口稠密区的制造业地带到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进行贸易的可能性。巴拿马运河军事上的作用在于能够使美国海军以一支舰队控制两个大洋早就没有什么重要性了,因为运河太小,除了驱逐舰外,较大的舰只都过不去。使美国继续对加勒比海及其边缘地区感兴趣的原因,是它与该地区的大量贸易,包括目前美国四分之一的石油补给和三分之二的矾土。
美国在其以南地区的弱点在于它的一些附庸国存在着特有的贫困、社会不平等和政局不稳定。1948年,美国对哥斯达黎加进行干涉,镇压了社会主义者接管政权的企图。1954年,对危地马拉也是如此。美国常常支持有点暴虐的执政者,力求维持安定状态。美国在默认了卡斯特罗推翻巴蒂斯塔之后,1961年又愚笨地试图恢复“放任自流”的做法,结果为苏联人同卡斯特罗建立密切关系并在古巴立足打通了道路。古巴在其向美洲大陆输出各种革命的努力受挫之后,把它的注意力转向了非洲。尽管卡斯特罗在中美洲和南美洲没有成功,但美国在那里的影响也减弱了。在尼加拉瓜,1936年美国海军陆战队撤走后获得政权的占统治地位的索莫查家族,于1979年被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推翻,这标志着中美洲的政治明显向左转。两年后,在萨尔瓦多,杜阿尔特领导的执政委员会受到左派游击队的公开攻击。反叛部队据说装备得到古巴经由尼加拉瓜运来的武器和援助,而执政委员会的部队有美国的武器、直升飞机和顾问。
在世界的这一部分有一些较大的国家,如墨西哥、委内瑞拉和牙买加,它们显示出有能力在宪法基础上在政治对手之间转移权力,即使他们不时遭受政治暴力也是如此。这成了稳定的一个因素,它能遏制任何战争爆发,并使美国的干涉无法得逞,反过来又会减少古巴和苏联直接插手的可能性。至于对里奥格朗德以南地区采取什么态度最好,目前里根政府内意见分歧。温伯格和国防部反对卷入,国务卿黑格主张加强对受威胁政权的支持。遗憾的是,进行选择可能不单要靠对美国最大利益的合理计算,而且可能还会受到不仅是国内党派政治,还有白宫幕后政治的迫切需要的制约。
1982年4月阿根廷和英国关于福克兰群岛的争端,使事情复杂化了。美国政府对阿根廷的抚慰态度被看作是想要维持它培植的支持力量,以使它在中美洲进行反共运动。有谣传说,曾制定过一个计划,由阿根廷的分遣队同美国一起参加搞掉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对墨西哥或委内瑞拉来说这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前景,更不用说尼加拉瓜了。
苏联人迅速表示支持阿根廷的反共产主义的军事专制政府,并且受到了热烈欢迎。阿根廷人曾借口说他们需要福克兰群岛来监视俄国人的潜艇,但是当卡特禁止美国粮食向苏联出口以抗议苏联在阿富汗的行径时,阿根廷人还是很乐意地补足了苏联的粮食缺额。显然,独特的民族主义激情和自身利益统治着国防事务,在南大西洋投下的石头可以波及加勒比海、直到波托马克河,甚至克里姆林宫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