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称这项后金融危机时代的技术革新,能彻底改变“美国制造”的命运——它的成本更低,从而可以打败“中国制造”。美国由此可以扭转每年用1000亿美元逆差从中国、越南等地进口服装的尴尬。
由电脑控制的自动缝纫机可以替代人工,“一针一线”缝制设计好的衣服,生产线上将看不到人。这代表了金融危机后美国“再工业化”的主要方向。有人称之为“自动化革命”,或“机器人革命”。
这家服装公司创始人史蒂夫·迪克森说,“自动化机器能让手机、电脑和电视的生产重返美国”。
《华盛顿邮报》评论说,机器人发展目前已进入多方面应用的阶段,包括运用在医疗手术和制造业,“由于机器人不用睡觉、休假、分心,也不会要求加薪,最终机器人将会比人力劳动成本便宜”。
他们进而预测,由人工智能、机器人和数字化制造促成的这场新型产业革命,让美国企业可以就地设立店家,创造各种产品,“美国的机器人不久就可以直接和中国劳工竞争”。
对于本来就陷入工资成本上升、原料价格上涨、出口订单萎缩的“低利润陷阱”的中国企业而言,这不是个好消息。人与人竞争,可以依靠吃苦耐劳、少挣多干;可人与机器竞争,这些优势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有人提出疑问:机器人会杀死中国制造吗?
围堵“中国制造”
用“机器人”打败“人”,是美国“再工业化”战略的方法之一。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奥巴马总统以及许多美国企业家,都在呼吁要“重新回归制造业”,并宣称未来20年将通过发展高端制造业,重构全球制造业竞争格局。
美国由“去工业化”到“再工业化”的转变,绝不是简单回归“美国制造”,而是为了抢占新一轮科技和产业竞争制高点。
经过金融危机后的反思,美国人已经认识到长期“外包”政策,导致国内产业空心化,造成诸多社会弊病。上海社科院研究员杨建文认为,发达国家终于搞明白了,高新技术和金融虽然能赚钱,但提供的就业岗位有限,而且门槛较高,因此广大的社会中下层难以从经济发展中获益,收入差距越拉越大,失业率高,引发激烈的社会矛盾与动荡。
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外包”的全球化分工,也逐渐显露弊端。长期依靠廉价劳动力生产虽然造就了“世界工厂”,但低工资运行的模式越来越走不下去了,贫富差距拉大,社会矛盾凸显。
“外包”模式同时激化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内部矛盾,提高收入成为各国民众的共同诉求。但是,受制于人力成本的限制,发达国家显然不可能重新拿回那些“低利润环节的制造业”,他们必须继续“向高端进军”,通过颠覆性的技术革新,把那些流失的传统制造业“抢回来”。
杨建文称,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是通过抢占国际市场来实现的,通过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贸易手段综合运用,打组合拳,重心是攻市场占有额,从而带动国内厂商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再带动就业率提高,社会矛盾减缓。”
受欧债危机影响,欧盟区成员国在紧迫形势下就“再工业化”也正在达成一致。
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塔加尼最近说,欧洲正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要把这次危机转化成机遇,就必须重振欧洲工业,因为工业是实体经济的主要贡献者。
欧盟委员会由此提出“新工业革命”理念,强调技术创新、结构改革,改变碳氢化合物为主的能源结构,更有效和可持续地利用资源,同时大力推进新的生产方式——包括机器人、数字技术、先进材料、可循环能源等新兴产业。
“这将对中国制造转型升级形成围堵之势。”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迟福林,在此前举行的博鳌亚洲论坛上表示,欧美等国正在借“再工业化”重新搭起贸易壁垒,并且通过碳税、劳工标准、社会责任等规则,重夺国际产业竞争主导权。
他认为,前有发达国家抢占高端制造业,后有新兴国家承接中低端制造业转移,“中国制造”长期依赖的低成本的比较优势逐步削弱,新的竞争优势却尚未形成。
据统计,以制造业人员平均工资为例,目前越南大约是每月1000元人民币,印度大概是600元,而中国东部沿海已经达到2500元至3000元。典型案例是,中国一度是耐克品牌最大的全球制造基地,生产了40%的耐克鞋,但目前越南超过中国成为耐克最大生产基地。